第(1/3)页 夜幕下。 金铁交鸣之声刺耳,打破了枕溪村死一般的寂静。 李景隆坐在椅子上,连头都没回。 他甚至没有去看缠斗的场面,只是定定地望着对面的卫星河。 目光深邃,仿佛要将卫星河的一切都看穿。 烛火在风里摇曳,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。 屋外的厮杀声越来越烈。 兵刃碰撞声、怒喝声、闷哼声交织在一起。 可这一切,仿佛都与屋内的两人无关。 李景隆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,发出“笃笃”的声响,节奏不疾不徐。 卫星河依旧坐在那里,沉默着。 空洞的眼睛里,似乎有什么东西,正在慢慢苏醒。 “看来你要问的事,非同小可。” “否则也不会有人追到至此。” 卫星河微微侧着头,耳廓轻轻动了动,凝神听着门外越来越烈的金铁交鸣之声。 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寻常事,脸上没有半分慌乱。 刀光剑影,喊杀之声。 仿佛都被隔绝在了这扇破旧的木门之外,惊不起他心中半点波澜。 这般临危不乱,若非是被半生颠沛磨得麻木,便是胸中自有丘壑,有着常人难及的定力。 李景隆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紧闭的双目。 那双眼曾见过京城的繁华,也曾描过山河的锦绣,如今却只剩下一片死寂的灰暗。 他深吸一口气,声音斩钉截铁。 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:“我再说一次,只要你肯开口,无论你想要什么,我都能给你。” “哪怕是想办法治好你的眼睛,也绝非空话。” 这话掷地有声,落在寂静的屋子里,带着沉甸甸的分量。 屋外的厮杀声似乎更响了,有兵器落地的脆响,有闷哼声此起彼伏。 福生和云舒月的身手利落,想来那些黑衣人撑不了多久。 卫星河沉默了片刻,枯瘦的手指在粗糙的拐杖上轻轻摩挲着。 良久才缓缓开口,语气依旧平淡无波:“说吧,你到底想问什么?” 李景隆的心猛地一提,攥紧的拳头微微松开,眸子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。 他往前倾了倾身子,声音压得低了些,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忐忑:“八年前,你可曾在西安城以北的归灵山,画过一幅《归灵行轿图》?” “归灵行轿图...” 卫星河低声重复了一遍这五个字,像是在咀嚼着什么。 话音未落,他原本平静的脸色,终于有了一丝明显的变化。 眉头下意识地蹙了起来,空洞的眼窝微微颤动,似乎被这几个字勾起了尘封已久的记忆。 半晌,他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。 那笑声里带着几分自嘲,几分苍凉:“看来,你是去过翰墨斋了。” 李景隆点了点头,坦然承认:“不错,那幅画,我已花重金买下。” “重金?”卫星河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,笑得更厉害了。 甚至牵动了嘴角的皱纹,露出几分幸灾乐祸的意味。 “你怕是被那掌柜的骗了。” “那幅画在翰墨斋的角落里,积了足足六七年的灰。” 第(1/3)页